還珠樓主李壽民,是近代開宗立派的武俠小說大師,其《蜀山劍俠傳》被譽為“開中國小說界千古未有之奇觀”,對后來港臺武俠小說創(chuàng)作產(chǎn)生深遠影響。從20世紀(jì)30年代開啟的“還珠熱”,孕育了一代代“還珠迷”,至今演化成方興未艾的“還珠學(xué)”。
非有勇力之人,斷無勇力之作。拜讀倪斯霆《還珠樓主前傳》,心中頓生如此感慨。多年來,樓主的熱心讀者和研究專家,都因缺少一本樓主傳記深感遺憾。可是,了解樓主作品和經(jīng)歷的人,對傳記撰寫顧慮重重。這種謹(jǐn)慎不是沒有原因。樓主研究雖是顯學(xué),也是難以駕馭的絕學(xué)。一則作品研讀不易。樓主著作宏富,且多鴻篇巨制,僅《蜀山劍俠傳》就達450萬字,且還沒有終結(jié)。如此卷帙通讀已屬不易,遑論研讀。二則生平隱晦不清。樓主生于巴蜀,長于江南,寓居南北東西,或廁身官署,或參與軍機,或隱居都市,或壯游蠻荒,或教館私塾,或供職企業(yè),或筆耕報館,或編寫劇本,或創(chuàng)作小說,或交游名流,可其經(jīng)歷記載多有斷檔,留下很多謎團。三則史實梳理困難。由于歷史原因,樓主自撰生平資料很難覓得,手稿、書信、圖片等,同樣少見蹤影?!吨檫€》《征輪俠影》兩部自傳體小說,雖有史實依據(jù),但也虛虛實實撲朔迷離。至于親友回憶,則時有不準(zhǔn)之處。
基于這樣的前提,《還珠樓主前傳》的出版,真是來之不易。全書緊扣“奇”和“謎”,抽絲剝繭,條分縷析,向讀者展示了從20世紀(jì)初出生到30年代《蜀山劍俠傳》問世,樓主跌宕起伏的前半生。全書特點蓋有四端:一曰生平梳理之細(xì)。圍繞蜀中童年、蘇州歲月、驅(qū)饑北游、踏進津門、師生戀情、蜀山旋風(fēng)六大關(guān)節(jié),提綱挈領(lǐng),以簡馭繁,將前半生事跡穿插其間,讓樓主早期生平輪廓分明。二曰史實考證之精。樓主一些基本史實,似是而非多無定論,本書廣搜博考,校訂真?zhèn)?,得其正解。如眾說紛紜的樓主喪父時間,經(jīng)考證為1919年11月,頗見功力。三曰謎團破解之詳。樓主經(jīng)歷錯綜復(fù)雜,本書不惜筆墨,力求破“謎”見“底”。如樓主筆名,流行說法始于其與孫經(jīng)洵婚后、《蜀山劍俠傳》發(fā)表前夕,而經(jīng)作者考證,應(yīng)為1930年春夏兩人戀愛之際。四曰成果吸納之全。數(shù)十年來有關(guān)樓主研究成果,本書都盡可能吸納,特別是徐國楨的樓主生平與作品研究、葉洪生的樓主作品深度解碼、周清霖八易其稿的樓主年表等成果,書中都有充分體現(xiàn)。
盡管隨著材料發(fā)現(xiàn),本書還會完善,但可以肯定的是,作為樓主第一部傳記,本書填補了研究空白,無疑具有里程碑意義。
2015年9月7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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